作者:Wendy Wo
2015 / 08 / 04 | |
立場新聞 | |
別責怪月亮,梁美萍
發夢人人都會,不分年齡職業,不捨晝夜。夢… 理性如心理學家佛洛伊德,詩意如曹雪芹、林夕,或介乎哲學與詩意之間的莊周,甚至科幻如Inception;聽說哺乳類動物也會做夢。由閤上眼打算入睡那刻,我們走入由眼球或視網膜神經的殘影和色彩築成的隧道,在潛/無意識間亂竄,發各自的夢;一覺醒來,如記得的話,我們敘述夢境的構建是因為對其註解更感好奇。
近日,文化博物館有一個名叫《潛行夢空間》的展覽,與電影《潛行空間》(Inception) 差一個夢字,就是要畫公仔畫出腸,這是有關夢的展覽。
導讀文本提到:「藝術創作可以幫助人表達情緒及潛入夢境」。的確,對筆者來說在觀看之後與看懂之前,藝術關乎觀眾與藝術家擺脫時空的默言交流,兩者形成了連繫,在萬籟中抓着觸感線索,聯繫現實與幻想,追索心靈的遼動和衝擊,思緒得到寄託/共鳴。至於藝術創作可以讓人「潛入夢境」嗎?那是關乎過去或將來的影像、幻想,或者是潛意識,而不一定是夢境。個別作品各有觀賞/體驗/感覺之處,但從整體看來,發夢容易、策展「夢」難!
就專題策展方式而言,筆者認為能透過作品展現主軸的闊度與深度,把主題多面向地闡述並有助情緒表達、自我反照、深化議題等,就是好展覽。然而,以夢作為主題《潛行夢空間》的策展導向卻稍為單薄,展場所見是十一個藝術家的夢境(嚴格來說是九個,原因下述)都是橫向伸延——如黃國才捆縛與焦慮的夢(那轉盤電話甚至給我恐懼感)、譚偉平模稜錯覺的夢、王浩然重覆旋轉的夢、蘇恩褀靈性彩色的夢等等,各自表述對夢的理解和建構,展覽整體卻缺乏縱向表述,失略了主題的深度。所謂深度,難道要像電影般進入夢境的夢境才是層次嗎?似乎能跳出夢的詮釋,把概念伸延的有兩件作品——楊嘉輝從他熟手的古典音樂出發,研究舒曼最後一曲源自夢的樂曲,楊的作品是一間錄音/廣播室,從裝置格局、內裏的霓虹燈到聲音平面作品都很面熟,曾在楊氏近期其他作品出現;梁美萍把夢定義為Dream,叫印度小孩在他們所信奉的廟宇前宣告自己的夢想,牆上投影和地上玩具各有一圓月,稍有命運不能自決的意味;筆者認為這都是兩位一貫的創作脈絡甚或剛好有對題的創作對象。從策展角度上看,作品之間欠缺張力,但其實這就是夢的特質——無始無終的情境,引用《潛行空間》電影對白:一切在夢內都很真實,但當我們醒來才發覺很多不合理的地方。夢境不需要邏輯,做夢也不需要技巧,夢作為展覽框架會否窒礙藝術家的詮釋?人人皆可發夢,為何觀眾非要看藝術家的夢空間不可?
編夢,王浩然
以此策展主題貫穿如夢如幻的作品確實有點困難,但策展團隊也一如早前《好久不見維多利亞》和正展出《時間旅人》用心撰寫導讀文本,此兩者的導讀文本筆者非常欣賞,一來是「我」的角度把前者殖民時期的情誼抒發得淋漓盡至、把後者穿越時間的說書人身份緊緊牽引著觀眾走過多個展館,二來是這種文體作為展覽導讀實在少見。可是,《潛行夢空間》再次用第一身跳入跳出所有夢境(作品),還加了「我」很個人的回憶和聯想,顯得牽強和技窮之餘,更有過份詮釋之嫌;展覽副題為:「進入十一個當代藝術家的夢空間 窺視那潛藏你內心的夢」,試問「你」為甚麼要帶我走入藝術家的夢來窺視自我內心?自己的夢不是更直接嗎?還是倒頭大睡趟在王志勇或伍韶勁的作品空間中來得更有啟發吧!
討論作品:《潛行夢空間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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